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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遇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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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個人關在屋子裏,還是享受著自己那個小小的世界。看到萬家燈火又出現了,我的心也跟著暖起來了。腦子裏揮之不去的是雲阿姨說的那個小小的幸福的家。突然萌生了想去看看的想法。看外面的世界。

我一個人慢無目的的走在路上,向著那個燈火明亮的地方走去。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找到那個地方,心中的信念一直支持著我走到那裏去。每走一步我就感覺我離幸福越來越近了。心裏的悸動支持著我。

走了很久,很久,我一個人,看到的只是一些匆忙回家的人,他們從我的身邊走過,沒有擡頭看我一眼,似乎很匆忙。我從來也沒有走過這麽長的路,腳已經沒有知覺了,感覺已經快要斷掉了。

“轟隆”一聲巨響,讓我從自己思緒中拉回,我這次註意到自己不知道已經走到不認識的地方,陌生的人,陌生的地方,沒有一點熟悉的感覺,恐懼漫漫的爬上心頭,而此時的雷鳴讓我更加害怕。我迷路了,我居然忘記了我從來沒有一個人出過門啊,我不知道家住在哪裏,不知道家裏電話號碼,也不知道我現在在哪裏,也不知道怎麽回家。我茫然的擡起頭,看著天空中豆大的雨滴,已經開始肆無忌憚的滴到我的頭上。

而我卻感覺不到雨滴的冰冷,似乎我就是屬於這個冰冷的世界,我的心已經不會痛了。反正他們會找到我的,我索性走到路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,享受著雨水的洗禮。

而此時在馬路的另一端,一個耀眼的少年獨自走在雨中,本來是想最後再看看這個城市的,聽權叔說,自己一個星期之後就要走了,這一走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回來,再回來的時候也不知道能不能欣賞到這麽美麗的臺北夜景了。

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這個店附近,原來這裏是他和他的那兩個生死之交第一次遇到的地方,當時他們三個就是這樣不打不相識,從此成了好朋友的。而現在他也要離開了,下次說不定就不是他一個人來這裏了。想到這裏戀上的陰冷少了不少。

突然一個觸目驚心的身影出現在了櫥窗的玻璃裏,那是一個小女孩,女孩渾身都是濕的,像是一個出水芙蓉一樣,靜靜的坐在長椅上,長長的頭發散落在瘦弱的背上,粉紅色的公主裙已經濕透了,而女孩似乎感覺不到寒冷。

不知不覺他已經走到女孩的身邊,看到一雙大大的,但是眼神空洞的眼睛,女孩的眼神呆呆的看著不知名的遠方,眼睛有薄薄的霧氣。而此時已經接近12月份了,她坐在雨中顯然已經很久了,這樣不冷嗎。少年想到這裏就感覺心裏一陣絞痛,所以想也沒想就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女孩披上,雖然他的衣服已經被雨水給淋濕了,可是比起那個瘦弱的身影,已經很溫暖了。

而我似乎沒有任何反映的繼續坐在那裏,思緒仍然沈浸在這浪漫的雨中。似乎並沒有註意到我的身上已經多了一件衣服。也忘記了自己已經迷路了,回不了家了。不過那在那時對我來說那跟本就不是家,只是一個睡覺吃飯的地方罷了,回去和不回去是一個樣的,都只是我一個人待著,沒有人和我說話,因為自從那次我拒絕了雲阿姨的擁抱以後,她也就很少和我說話了,每天只是叫我吃飯,然後送我去學校的時候能見到她,其他時候似乎都看不到她的身影,似乎她是在故意回避我。五年了,一直都是我一個人,回去和不回去又有什麽不一樣呢!想到這裏我突然笑了,那冰冷的笑容就像冬天裏的梅花一樣,就算開放,也依然是寒冷的。

少年註意到了女孩臉上的笑容,簡直美極了,原來她笑起來這麽美麗啊,可是為什麽明明是笑著,卻感覺那笑容似乎比哭還讓人心痛。不自覺的就伸出手臂想要把這個女孩擁如懷中,不再讓她有機會逃走,就這樣一輩子都不放下。對,沒錯,就是這個女孩了,註定了就是她了,她就是她要找的命定戀人,她註定了要和他一輩子都糾纏在一起。想到這樣他的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,而這樣的笑容從來也沒有在其他人面前出現過,就算他的生死之交也沒有機會看到這樣的少年。而且也只有在面對她的時候他才回露出這樣的笑容,這只是屬於她一個人的。而這個笑容也在多年以後再次出現的時候,也註定了緣分!可是想到這樣冰冷的她只是一個孩子,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笑容呢,到底是什麽事情讓一個本來天真可愛的孩子這樣呢,伸出去的手也只能停在半空中,因為害怕嚇到她,所以不能貿然出動她。

而這時的我,似乎感覺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我的原本的視野,本來想移動的,可是當我擡頭對上那雙眸子的時候,我有片刻的楞呆,那延伸似乎很熟悉,好象上輩子就見過似的。我討厭被人觸碰,從小就習慣一個人的我,不喜歡和陌生人說話,也不喜歡有人靠近我,可是很奇怪的是我並不排斥他的靠近。我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他,腳下似乎生了根,怎麽也不能移動。

“小丫頭,你為什麽坐在路邊呢?”他似乎看懂了我探究的眼神,首先打破沈默。

又是一陣沈默。我不知道怎麽回答他,難道要告訴他我迷路了嗎,可是他會不會是壞人呢,而且爸爸告訴過我,我從來都是一個人的,沒有人可以依靠,我不能隨便相信任何人,接近我的人都是有目的的。我防衛的看著他,眼裏是滿滿的懷疑。

“怎麽,你擔心我是壞人啊!”他似乎看出了我眼裏的恐懼,很是溫柔的對我笑。

我還是沒有回答,不是我不回答,只是我不習慣和陌生人說話。

“你是不是迷路了呢?”他還不死心,看著我防備的眼神,眼底滑過一絲傷心,但是很快的就又轉回了那溫柔的笑容,那只肯為我一個人展現的笑容。而多年以後當再看到這樣的笑容的時候,我才知道這是為了一個心中最愛特別的笑容的時候,我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。

看著這樣的笑容,我居然不自覺的點點頭。

看到點頭的我,他眼裏閃爍著喜悅的眼神,我終於對他的話有了反映,原來我不是永遠的冰冷,至少他有信心融化我冰冷的心。

“那我送你回家把,你放心,我一定幫你找到爸爸媽媽的。”原以為我是因為迷路才會這麽落魄的,他笑的更甜了。

當我聽到爸爸媽媽這幾個字的時候,我就像驚弓之鳥一樣迅速從椅子上站起來,腦海裏一直不停的重覆著爸爸說過的話,排斥的搖著頭,心裏有個聲音一直都喊著,不,我不要再回到那個冰冷的家,我不要孤單,我不要寂寞。可是又有一個聲音在說,不,你一定要回去,因為你是冰冷的,你只有回去那裏才能生活下去,你始終是要孤單的,你只能一個人,沒有人可以幫助你,你不能依靠任何人,你是孤單的,你是寂寞的,你不能奢望什麽!

感覺自己的身體好累啊,頭也好痛啊,眼前的景物已經開始模糊了,眼前的少年似乎開始躺倒了,然後消失了,原來還是我一個人,我原來還是孤單一個人啊,還是冰冷比較適合我。然後我慢慢的閉上了眼睛。

就在少年等著我喜悅的表情,感謝的眼神的時候,卻換來了我痛苦的□□,看著我拼命的搖頭,他的心跟著開始揪緊,心也跟著開始下沈了,看著我的身體逐漸倒下,他一個健步上去抱住已經沒有知覺的我。

感覺我的渾身就像一個火球一樣,他知道我在發燒。該死!他心裏暗暗罵自己,明明知道我淋了很久的雨了,還不快點帶我去避雨,反而在這裏說閑話,心裏越想就越氣自己,恨不得可以代替我痛。看著我燒的紅紅的臉,就連這樣眉頭也不肯舒展,心裏又是一陣絞痛,到底我經歷了什麽事情,小小年紀居然這麽悲傷。

揮手攔下一個出租車絕塵而去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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